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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张峰 孙振华

更新时间:2024-04-26 01:30:34 作者:张烽

观察张峰

                                                                                                                        孙振华

                                                                                                                   

        在世界范围内,雕塑艺术存在着两种趋势:一种是激进的,义无反顾地走出边界,它不再遵守关于雕塑的基本原则,打破雕塑与其它艺术门类的界限,否定雕塑的自身规定,结果,它们成为与过去迥然不同的另类;还有一种是温和的出走,在肯定雕塑基本原则的基础上,突破原有的趣味和规范,立足自身,扩充疆界,丰富雕塑的内涵和表现力。

张峰的雕塑属于后一种。

张峰的作品一方面表现出对雕塑基本原则的依循,另一方面又毫不犹豫地表现出对传统雕塑范式的充满敬意的挑战——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甚至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未必能看到明显结果的挑战。对于张峰来说,这个挑战同时也是针对自己的,它必须回答诸如,共同化的规范与个人化的表达;学院的创作背景与独特的现实体验等方面的问题。

张峰的作品以人为主,着意于人、人体和人的变体。显然,他仍然在坚守以人为中心,这块雕塑艺术中最古老的阵地,继续演绎雕塑艺术中这个最基本的母题。同时,从他一系列的以人为对象的作品中,又可以看出他又极力挣脱学院的襁褓,寻找对学院、对传统的突破、超越之路的痕迹。他所使用的材料主要也是铜质,这种最传统的材料。正是基于张峰的这种状态,我们对他的一系列作品表现出来的那种较强的研究性以及他作品发展逻辑的完整和联贯充满兴趣。

从毕业作品开始,张峰开始了他具有个人痕迹的探索,在这个时候的创作中,我们已经能嗅出某些反叛的气息。1989年,张峰的毕业作品<晨雾>获第七届全国美展的铜奖。作品表现的是一位形如古钟的蒙古牧民,人物是典型的团块造型,这正是传统雕塑所追求的境界。最能体现这种观念的是米开朗基罗的名言:“只有能从高同上滚下来丝毫不受损害的作品才是好作品”。照他看来,凡是损坏了的东西,都是多余的。显然,这位蒙古大汉的形象,是最符合这种规范的团块造型。不过,我们不应忽视,作品还有一个重要的道具,就是那根长长的套马杆。这件道具在作品中决不是多余的,正是由于长杆的介入,这件作品在凝重中具有了轻盈,在敦实中具有了灵动,它为团块结构注入一种浪漫、抒情的成分。而且,这种十字架式的构图,可以让观众的视线向四周延伸,使内敛的团块具有了向四处扩散的意味。问题在于这根长杆与团块结构是矛盾的,因为要是从同目滚下来,蒙古大汉会丝毫不受损坏而这根必不可少的长杆则是注定要损坏的。这便是矛盾的所在,就这样张峰利用这根长杆,小心翼翼地挑起了局部反叛的旗帜。

1991年开始,张峰的创作出现了另一类与团块造型截然相反的作品,表现为对团块的拆散,这类作品与过去的创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代表作是1991年入选全国第二届体育美展的<争上游>以及1993年在全国第三届体育美展中获银牌的<泳>。完整与解体、团块与分离,在这种具有尖锐冲突的两极对立中获得了鲜明的体现。我们不妨把这类作品看作是张峰在实验着雕塑的语言边界,并试探着自己的位置离边界到底有多远。过去,他怀着几乎是崇敬的心情,创作了厚重、结实的团块结构,现在,他又在这类的作品中无情地破坏了它。

<争上游>和<泳>选择的都是身体大部沉浸在水中的游泳运动员,我们看到的只是露出水面的十分有限的人体。它们是残缺的,而不是完整的;它们是集合的,而不是一体的,这种造型方式与中国传统艺术中的虚实观有着内在的关联。只有依循这种虚实的观念,作品的虚多实少以及拆解式的排列才有了合理的理由。在中国传统的艺术中,“实”是能产生无限丰富联想的“实”,“虚”则是对于“实”在人们想象中的扩展和延伸。由于这两件作品与中国传统美学精神相沟通,所以,它们在造型上支离,但在整体的气韵上却是贯穿的。以雕塑表现水上运动,表现人与水的关系, 这在过去不仅是一个空白,甚至有些不可思议,按传统的观念看来,这是雕塑门类特征的限制。张峰的机敏在于,用中国传统美学中的虚实观来打破雕塑门类特征的限制,又以支离和分裂来解构传统的团块结构,在并非雕塑所擅长的对象中,获得更广阔的表现空间。这样,本来应该是雕塑表现障碍的水,反而成为让作品获得了一种最简练、 最精粹的存在形式。

这些作品是否意着雕塑家的创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或者说,意味着张峰的人生体验进入了一个新的里程?

如果说过去的那些作品,更多的是从雕塑自身的语言出发,对雕塑的形式进行探讨的话,那么现在的作品并没有放弃这种努力;这种努力表现在,如果说,张峰以前的作品在形式的探讨上,表现为团块造型与团块的解体和支离这两种倾向的话,这一时期的作品在形式的探索上主要表现为对于残缺、破碎的探索。

我们说张峰此时的创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主要是指作品的思想内涵。如果以前的<晨雾>、<春到高原>、<争上游>、<泳>这些作品里不难找到某些情节性和叙事性的成分的话,那么这时期的作品中,这种痕迹越来越淡,这时的作品更倾向于表现静态的人体,传达某种心境和意緒;如果以前的作品,多少有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无忧无虑,这时的作品则更有了一种思想深度和苦涩,这时的作品愈来愈趋于内心,作品所表现的意念越来越个人化和情绪化。

那些千洞百孔的人体,我们以为比起过去的作品中的那些相对完整、光洁的外表,更加具有一种震撼力和穿透性,应该说,这是作者在思想深度上的一次跃进,它仿佛向我们宣示着一种苍郁、苦涩的人生,在残缺和破碎中透视着一种生命的感慨和无奈。

比较起来,张峰以前的作品,相对来说更为精心,在视觉上更为周到和严密,而这一时期的作品则更为率真和坦诚,在心境上更为自由,表现起来也更为轻松和随意,更少拘谨和刻意,这是否与他更注重内心的表达有关呢?

1998年,张峰赴美国考察,看了大量的博物馆,回来以后,作了两组作品,一组是女人体,一组是<生活日记>、<远歌>、<思想者>等。

这两组作品在语言方式上所存在的反差,反映了张峰在出国回来以后的一种特定的状态。有了出国直接考察国外雕塑艺术的机会,对一个雕塑家来说,无疑获得了某种反思、怀疑、发问的机会,在他回国后再度进行创作的时候,将出现一个清理、调整的阶段,我以为张峰的这两组作品,就是这个过程产物。

这一组女人体,比他以前任何时候的作品都要直接、单纯、本能。另一组作品开始摆脱具象,逐渐开始具有某种抽象的意味,在造型上显得随意和轻松,这正好与女人体这一组雕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过去的作品相比,后一组的这些作品中出现了一些“非雕塑”的东西,例如镶嵌。张峰在这些作品的某些部分,镶入了一些硬币和机械零件,显然,这种方式体现了作者的某种观念。张峰进行这一类的尝试才刚刚开始,以后的发展我们还将继续观察。

张峰是这一类的雕塑家,作的作品与他个人的状态,与他对雕塑的认识、理解有一种合乎逻辑的对应,在这个意义上,他是忠实于自己的雕塑家。由于这个特点,他的创作的阶段性很明显,各个不同阶段面对的问题也很突出,作为中国当代具有活力的青年雕塑家,他的他作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研究个案,这正是我们关注张峰的重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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